百华惠理,现年27岁,是位单身母亲。她干过吧女,现在已转入媒体行业,甚至还做起了服装和首饰生意。
林直南知正给客人打电话
头牌吧女的生日派对
7月13日,夜幕刚刚降临,位于日本首都东京歌舞伎町的Celux夜总会就把所有的装饰灯都打开了,里面的服务生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酒水、小吃,后台人员则在检查灯光和音响。
28岁的林直南知是当晚的主角。她打扮得花枝招展,不停地打电话,每通电话,她几乎都在重复一个内容:某某君,今天是我的生日派对,请务必来哦。
在夜总会外的大街上,到处能看到她的海报,在甜美的笑容下,写着“生日快乐” 的字样。
Celux夜总会期待着林直南知能把她“头牌吧女”的号召力发挥到极限,按照他们的估计,如果林直南知的客人到时候都能来捧场,夜总会当晚的收入能轻松超过6万美元……
这事要搁在以前是很难想像的。毕竟,在那时,吧女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。
从被歧视到受欢迎
《纽约时报》7月26日报道说,“卖弄自己的风情,让男人们乖乖掏钱”,这是许多日本人(尤其是日本女性)曾经对吧女不屑的地方。可是,在经济衰退日益严重的今天,吧女的工作逐渐得到了认可。
三浦健太郎在歌舞伎町经营着至少7家夜总会,他说:“越来越多的日本女性希望成为吧女,而且她们的背景也日趋多元化。和以前相比,歧视吧女的人很少,更多人认为这是份不错的工作。”
仅从数字上看,吧女的收入确实不错,据统计,普通吧女的年收入一般在10万美元左右,如果能成为像林直南知这样的头牌吧女,年收入甚至可以超过30万美元。就算做兼职的吧女,每小时收入也能达到20美元。
相比之下,其他工作不仅收入低,而且机会也很少。根据日本劳工部统计,早在上世纪90年代,70%年龄在20岁到24岁的日本女性工作待遇都很糟糕,岗位也很不稳定。而现在,金融危机使得工作机会大量减少,许多年轻女性甚至丢了工作。
这种巨大的反差,让许多女性相信,当吧女并不是丢人的事,至少能够养活自己。
2009年,东京文化学习研究所曾在当地1154所中学的女生中做过一次调查,调查内容是40种最受欢迎的职业的排名。结果,“吧女”职业排在第12位,而公务员和护士分别排在第18位和第20位。
社会的宽容
吧女也渗透进了流行文化。一些女性杂志经常报道吧女的化妆,以至于许多日本女性开始模仿,比如厚厚的眼妆、高高的发髻……
至于电视和互联网,开始把吧女描绘成一份成功的职业。在它们的帮助下,吧女们出书、上电视参加理财和谈话节目。
太田和美是民主党籍日本国会议员,她公开承认自己以前做过吧女。本来,这种身份一经曝光,肯定会成为政治丑闻。可如今的日本对吧女职业相当宽容,太田和美不仅大胆承认,还表示要参加下个月举行的国会大选。
赚到钱后……
林直南知的生日派对非常热闹,来捧场的客人很多,这让她感到很高兴。她说:“生活应该是快乐的,我希望自己能一直这样快乐。”
明年,林直南知打算退休了。从事吧女工作6年,她也攒了一些钱,她打算退休后就去旅游,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有她这样想法的吧女并不多。相当多的吧女,会把攒下的钱用在读书上(因为她们中的大多数没有大学学历),而另一部分则希望把这些钱用来做生意。
代价
没人统计过日本有多少吧女,但肯定不少,因为仅在东京,就有13000多所夜总会有吧女服务。吧女提供的服务包括喝酒、聊天,甚至约会。
但日本一些宗教组织和女权组织批评说,吧女有时会迫于压力,和客人发生性关系,所以吧女行业和日本地下卖淫团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吧女星野濑里奈今年24岁,每天下班,她都疲惫不堪,不仅仅因为下班的时候往往是凌晨,也因为喝了太多的酒。每个月,她只能休息两到三天,那几天,她往往在家呼呼大睡,很少出门。她说:“我现在每个月的收入大约是1.6万美元,是我同学的10倍。这种经济独立的感觉虽然很美好,可压力也很大。”
这种压力主要来自同行的竞争。吧女吃的是青春饭,星野濑里奈虽然只有24岁,但是在夜总会里已经属于老前辈了,几乎每个月,都会有新人加入,老人离开。
所谓新人,年龄不过十八九岁。所谓老人,年龄不到30岁。
带着妈妈来面试
最近几个月,夜总会也开始感受到经济衰退的影响——客人少了。相应的,吧女的收入也有所降低,但依然比其他工作要高得多,所以,来应聘吧女的女性依旧络绎不绝,每天晚上,在歌舞伎町,都能看到身着晚装的女性排着长队应聘。一个负责招聘的人说,有些女孩来面试时,还带着母亲,太不可思议了。
三浦敦是日本社会学家,一直在观察吧女现象。他认为,由于目前好的工作岗位继续稀缺,吧女职业会在日本女性中继续受欢迎。他理解一些人对吧女的批评,但他说:“与其批评,还不如好好想想日本该如何为年轻女性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。”